蛋糕

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了，感觉近期发生太多事了，到现在我还是不愿去相信生命在一个平凡的日子中悄悄逝去了。
很突如其来的，让我不知所措。
公公他走了。
那一夜接到爸爸从医院打来的电话，我还记得是11时35分，他说：“公公他走了。”
我在半梦半醒中，淡淡地回答：“哦。”
电话被挂断后，留下错愕的我。
我并没有流下泪，悲伤吗？那一刻，我什么也感觉不到。
这个消息，像幽灵一样穿透过我的身体，不知它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。
我们一家匆匆得赶回文冬。
公公已经躺在棺木里头了，看着他干巴巴的面容，我想：他已经是一朵枯萎的花了。
他去得很快，并没有痛苦的离去，也没有带给家人要照顾他的麻烦。
我在医院探望他那时并没想到，那是我所看见他最后有生命的迹象。
他给我最后的礼物，我并没有和谁说，是我考取SPM考试全A的奖励——一张绿墨色的50令吉马币。
他知道如果当面给我，我一定不肯收下，所以把它交给我姑姑递给我。
你能想象他孱弱的手递过来的钱币时的画面吗？有好多次好多次每每我回乡探望他要离开时，他都重复着重复着同一个镜头。我拒绝收下可能伤到他的心，对他来说那是一份爱、对无法时常见面的孙女的关怀。我说过的，我惭愧又心酸。无论多少次都一样，现在没有了。
长期在城市生活的我们，一年里回乡看公公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清了。所以和家乡的表堂兄妹一点也不熟，每次我们的互动就像陌生的外人，很尴尬、无言。
看见他们每个哭得眼肿鼻红的，和我反差很大，我只是不再说话。
我以为我真的没有泪，直到法事开始要唤回公公的灵魂时，我的泪不由自主地落下。没有声音，就这么划过脸颊。公公的子女孙媳纷纷唤他回来啊回来啊，他们大声不断地叫嚷着，我只是细细地说一次：“回来吧公公。”
我知道他回不来了。
我遗憾的是从来没有人为公公庆祝过生日，买过一个蛋糕，吹过他岁月的蜡烛。
我伤心不是因为他的离去，是因为这些事他一个人从未享受过，我感受到他的孤独落寞。
我希望现在的公公可以找到婆婆在那边的世界好好地过生日。安息吧。